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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這個筆仙不太冷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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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班對張葭來說已經是常態,關了電腦整理好桌子上亂糟糟的文件後,她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。順手帶著一頂黑色的帽子,耳朵上掛著沒帶好的一次性口罩,她手裏拿著墨鏡正準備和分開的同事道別去做地鐵。

卻看見周乘已經在外面等著了。

見他毫不猶豫地向自己的方向走來,同事們一臉八卦的哄笑:“張葭,你男朋友才走了幾天,你這又來了個新的護花使者啊。”

張葭羞於啟齒自己的之前被人跟蹤的處境,就更不好向她們解釋周乘的來歷。快速否決了之後只好催促著她們趕快離開。

她走近周乘,露出一臉便秘的表情:“你還真來了啊?”

周乘看她這副模樣,也不想有什麽誤解:“你可別誤會,我知道你有男朋友,我只是盡我的努力,不想讓事情變糟。”

她摘下口罩,對周乘難得笑了笑:“我明白,周警官。”

他見她將自己的臉包的跟個粽子一樣,就忍不住戳穿她:“你真當自己打扮成這樣就沒人認出來了?”

張葭邊走邊拿出手機照了照自己的模樣:“這打扮性別都分不出雌雄了吧?”

“……並沒有,我只見了你一面今天就認出你了,別說那個鐘情了你兩年的人。”

“別提鐘情這詞兒,聽起來我就覺得惡心。”她又重新帶上口罩和帽子:“至少我心裏感覺安全點。”

周乘僵了僵嘴角:“也就這點心裏安慰了吧。”

過了路口就是地鐵站,安檢完之後張葭用公交卡直接進了閘口。她見周乘磨磨蹭蹭還買好票沒過來就現在下電梯口等著。

想到剛在門口那會兒他說自己武裝的一點都不專業,她就忍不住晃到直梯的玻璃門前看看自己的全身照。

玻璃上除了自己的身影,有個男人的身影一晃而過消失在後面的步梯之下。張葭猛的轉身,卻沒發現任何人。

肩膀上忽然間多了一雙手推著自己,她心底一慌,卻聽見周乘的聲音載耳畔:“往前走。”

“我看到他了。”她轉頭對他說,步子卻往前走著。

“我也看到他了。”他嚴肅的說:“所以來當假護花使者了。”

張葭忍了忍自己的白眼: “……我有男朋友。”

“我也沒說喜歡你。”

張葭見他投向自己稍微嫌棄的眼神,覺得莫名熟悉,一時間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。

“看什麽?”周乘見她忽然間盯著自己,擺了個很油膩的姿勢:“雖說我知道自己還挺有魅力的,不過你可別忘了剛剛自己說的話。”

“周警官,你……”眼前這張臉猛然間和記憶裏那張青澀的臉重合在了一起。她歪頭用手遮了遮他的頭發,忽然道:“聽說周警官你高中是悟英中學畢業的?”

周乘瞥了她一眼,既沒否認也沒承認:“你聽誰說的?”

她打著哈哈:“就……那天我在你們警隊的只什麽模範黑板上看的。”

“得了吧,我們警隊就沒什麽板,說謊也不事先擬個模板。”聽著這句話裏還有韻腳,周乘回了回頭:“我隨便一說就是雙押。”

張葭尷尬的假笑了兩聲:“難道是我認錯了?我以前去給我弟開家長會,在他學校的一個什麽風雲榜上看見個跟你有點像的人。不過就是發型不一樣。”

說起來這個,她忽然想起來已經兩周沒給弟弟打過電話了,他們老家都在不在市區,在遠一點的縣級市。中考那年,小弟不知得了什麽運勢,竟然考上了悟英中學。

她為了追尋愛情,辭職之後孤身一人投奔男友所在的城市。平常小弟在學校住,而她則和男朋友在租房子住。

張葭拿起手機播了一個號碼之後,那邊等了好久才接通了電話。

“還有錢嗎?”她開門見山,也不寒暄。直接問他溫飽問題。那邊好像很聽話,她說什麽答什麽。和往常一樣平常,但張葭就是覺得怪怪的。

過了好一會兒,她才意識到哪裏不對。“你那邊怎麽這麽安靜?”

那邊又回答了什麽之後就掛了電話。氣的張葭直罵他:“嘿這小兔崽子張本事了,說我打擾他學習?”

她正準備再回撥過去懟他一頓,忽然間手機震動了一下,有陌生號碼消息發來一條短信:“你這個浪蕩的女人!才幾天又找了新歡。”

短信上寫著這麽一段話,張葭的手輕微抖了抖,她慌張的把這個號碼拉黑後才仰起頭:“謝謝你送我回來。”

周乘看她臉色變了,忍不住湊過去看怎麽回事。還沒來得及看到上面的訊息,卻見張葭就欲蓋彌彰的將手機返回了桌面。

他知道她不想讓自己看,就別過頭去沒再繼續詢問。兩人就此沈默無言,直到下了地鐵。

周乘本來長就此打住回家,但想到那個人都跟到了地鐵上,又想起她剛剛收到一個不知名短信後的神色,就決定送她到樓下。

“我就不挽留你了。”在小區單元門禁前,張葭朝他揮揮手,“拜拜。”

“你還是一個人在家好好呆著吧。”他對挽留這詞嗤之以鼻。“挽留了我也不會上去。”

“畢竟我是有家室的人。”

“你可算了吧,張女士。您這樣一點都不可愛,還不如一只貓。”

“貓?”她對這個對比的對象有點不滿,“你拿我跟一只貓比?”

沒聽到期望中的回應,卻見他果真轉身要離去,張葭忽然腦子一抽,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:“周警官,你高三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麽?”

“再見。”他頭也沒回的離開,整個背脊卻忽然之間頹了半分。

記憶裏某些東西順著他的意識喧囂而上,他的骨骼甚至會因此感覺到不存在的疼痛。周乘表面上風平浪靜,腦海裏卻不可抑制的想起那個人開車朝他疾馳的瞬間,周除是怎麽拼了命的推開自己的。

對於周除,他一直報以一種覆雜的心態。

那個騷擾他母親二十多年的鐘情妄想癥者是她的養父。

因為周乘的出生而懷恨在心開車撞向他的也是她的養父。

甚至連周除的名字,周除生活長大的學校。都不過是那個人為了接近自己母親所做的“巧合”。

可是生死關頭,不顧自己危險,拼盡全力把生的機會留給周乘是還周除。

後來她的養父逃逸消失,她被撞壞了頭。原本是優等生的周除因此失去了所有的東西,包括她的智力。

不知是因為愧疚還是同情心,周乘的母親因此收養了周除。

地鐵真是一個神奇的交通工具,有時候進去之前還是夕陽作伴,出來的時候外面就一片漆黑了。好像是一條貪吃蛇吃了所有人然後載他們駛向一個未知的空間。

這個比喻還是周除說的,那時他們一個學校一個班級,甚至回家的路線都一樣。每天都會在地鐵上相遇,他只當是巧合,卻沒想到這些“巧合”都是那個男人的機關算盡。

想到這些,周乘的腦袋就昏昏沈沈好像不願意回憶起以前的事,以至於進門的時候都沒發現客廳裏有個人正窩在沙發裏睡著,電視裏的聲音嘈雜的響著,很微小,卻能助人睡眠。

周乘不知道該不該叫醒她,猶豫了一會兒他去屋子裏拿了條輕薄的毛毯蓋在了她身上。

然後又轉身把電視機關了。

沙發上的人欠了欠身子,似乎醒了過來。不知是因為剛睡醒還是別的緣故,她的聲音有些沙啞:“你回來了。”

周乘回頭打趣:“我的媽媽誒,這有聲音你睡得著,關掉聲音你倒醒了。”

她笑:“你和你爸爸每天都忙忙忙,我一個人也沒什麽事幹,就只能坐沙發裏看看電視,打打毛線。”

“小除呢?”

“睡了啊,都跟你似的亂跑?”

“媽,這你就冤枉我了。”周乘順勢依偎在她身旁,“作為一名正直的人民警察,我一直在工作。”

周乘的母親輕輕拍了拍他的頭:“油嘴滑舌。年輕的時候,你爸天天忙,你長大了以後,這可倒好,倆人都忙得天天不著家。”

“他的責任更大嘛。”

“行了,丈夫是警察,兒子是警察,女兒還不跟我玩。我這孤苦無依的命喲。”她拿小毛毯裹緊了自己,開玩笑的換了個可憐兮兮的聲音。

“我明天就說說小除,為什麽不和大齡留守母親玩。”

“嗨你這張嘴啊,哪會有小姑娘喜歡?你看看你那師父,人家比你大不了幾歲,這就可成了你的師父了。做事可比你穩重多了。”

周乘窩在她懷裏,忽然郝健附身一般的撒嬌:“媽媽~”

“哎喲哎喲你可別惡心我了,你們我也不指望了,明天我就去跳廣場舞去。”

周乘玩笑也開過了,忽然正經起來:“媽,你以後出去的時候小心一點。”

見他神色忽然這麽嚴肅,她也不由一僵:“你又有什麽消息了?”

“沒有,就是那個人消失了這麽久,完全就像個定·時·炸·彈一樣。我怕他又什麽時候卷土重來威脅你。”

“這不還有你爸呢。”

“別指望他了,整天日理萬機,就算我們在一個單位也沒什麽機會見到他。”

“怎麽說你爸呢?”她聲音裏忽然多了慍怒:“以前的事,你也不能怪他。”

“好好好知道了,你以後出門也小心點。”他又強調了一遍才算安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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